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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一個充滿傳統色彩的詞匯——“工匠精神”的出現,讓人覺得眼前一亮。諸多評論認為,精益求精、提高質量的核心內容,切中的是中國制造的要害。
在科技圈,人人都在爭奪創新的標簽,它既是評價一項科研成果,也是評價一個科技人才的重要標準。還有一些人,他們常年跟科學打交道,卻不是圈子里的主角,因為他們所做的看上去大多是些重復性的技術工作。但正是有了他們,才為科學研究提供了保障和服務,他們也是科技圈的“匠人”。
被冷落的“匠人”
孫英寶是中科院植物所的一名植物科學畫師,在近20年里,他只做了一件事——創作“植物寫真”。每當發現了植物新種,孫英寶都要為它繪制標準圖像。這項工作要求繪畫師準確地反映植株和器官的形態特征,精細到折磨人的地步,同時又要求很強的藝術性。
以他繪制巨花遠志科學畫為例,整棵植株的葉片的陰影、須根形態都精準逼真。植株旁還附有解剖結構圖,花瓣的卷曲度、花托的結構、子房柱頭形態等細節特征一目了然。
他說,科學家會告訴他這株植物在分類學上的特點是什么,這樣的科學畫作可以用于鑒定物種。有時候同一個屬的植物只有細小的差別,僅憑照片是無法鑒定的。手繪圖的最終定稿,也往往需要科學家與科學畫家之間多次溝通、修正,才能得到科學性和觀賞性俱佳的作品。
然而,這種比寫實畫更真實、比攝影照片更細致的科學手繪畫卻在快速衰落。當年,孫英寶參與編制的《中國植物志》是世界上最大型、種類最豐富的一部巨著,基于全國80余家科研教學單位用45年編撰完成,涵蓋中國植物3萬多種,榮獲了國家自然科學獎一等獎。那時,光植物所就有20多位畫師。如今,全中國做科學手繪畫的人也不過十來個。
像科學繪畫師一樣擁有匠人之手的還有動物標本制作師。從剝制、鞣制、模型、縫制……動物標本的制作需要完成數道步驟,完成這些步驟需要一個標本師擁有好幾門技藝。在動物標本制作最重要的環節模型制作上,更需要標本師具有雕塑、設計等功底。
據了解,在我國,上世紀50年代到80年代,一些大學的生物系都開設了動物標本制作的課程,但是在90年代因為費用及學科細化的原因而漸漸消失。新世紀之后,國家開始重視動物標本制作師的培養,在一些大學又相繼恢復了動物標本制作課程。
即便如此,目前國內的動物標本制作師仍在一個很小的圈子里。整個中國的動物標本制作師,不超過100位,其中頂級的也就幾十位。他們的作品占據了目前中國動物標本的90%以上。
呼喚技術人才的回歸
在科學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盡管很多科研工作可以通過機器、計算機完成,但也仍然需要有人用他們的“工藝”為科學創新提供重要的保障和服務。
中科院院士、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中科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所長周忠和介紹,這些人多數屬于科研機構中的技術支撐部門。他們服務于科研小組、實驗室或者儀器共享平臺,進行設備的使用、維護、改進、功能開發,以及數據分析,每一項依賴于設備儀器的科研成果都離不開他們。而像中科院古脊椎所這類機構,支撐部門的崗位可能更為特殊,除儀器的維護使用以外,還涉及化石的采集、修復、制片、模型制作、三維和藝術復原等等。
“他們幫助科研人員做了很多工作,但工作的貢獻卻常常不被人看到。相比于科研崗和管理崗,他們的地位、待遇、晉升機會往往偏低?!敝苤液驼f。
此外,對比科研人員的龐大隊伍,技術支撐人員的配備也顯得不足。據了解,美國勞工部統計顯示,1990年在美國的實驗室中,每個科學家平均就有1.5名技術人員與之一起工作。但是,根據《2011中國科學院人力資源年度報告》顯示,截至2011年,中科院每名科研人員平均對應的技術人員是0.4名。周忠和認為中科院的這一現狀可能在我國普遍存在,應當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不過,他也指出,中科院系統內對于技術人才的引進、激勵已經開始有所改進。例如,技術支撐崗位無論是工程技術系列還是實驗系列人員也可以進行初級、中級、副高級、正高級的分級評定。
自2009年起,為激勵高技能人才愛崗敬業、提高技能和傳承技藝,形成一支技術精湛、服務優良的人才隊伍,中科院每兩年評選一次“中國科學院技術能手”,每次評選不超過10人。他們中有從事冰巖芯鉆機研制及野外冰巖芯鉆探工作冰鉆師、海洋科考船隊的工程師、精密儀器機械設計制造及自動化技師,也有從事兩棲爬行動物標本的采集和制作工作的標本制作師、植物科學繪畫師、化石修理師。
2015年,中科院還開始全面實施“新百人計劃”。調整后的項目設置,除了有學術帥才、青年俊才,還有技術英才,目的是要把引進培養科研人才與工程技術人才結合起來。
把科技做到“至極至美”
科技圈的“匠人”之所以一直處于較邊緣的地位,是因為人們對工匠心存偏見,認為工匠所從事的勞動是重復性的,沒有創造性可言。
但是,美國社會學家和思想家理查德·桑內特在他所著的《匠人》一書中指出,研究表明,技能水平越高的人越能發現問題,就像那個擔心程序不妥的實驗技術員,而技能處于初級階段的人則更為關心如何完成他們的工作。達到較高境界以后,技術不再是一種機械性的活動,熟練地掌握技能的人會更完整地去感受和更深入地去思考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因此,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的匠人要么能夠更好地改進技術,或者有能力去創造一種新的技術。此時的技術與創造已經融為一體。在中科院院士歐陽鐘燦看來,科技圈杰出的“匠人”代表,有2002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田中耕、2014年物理獎得主中村修二。他們一個開發出“鑒定生物巨量分子質量分析的脫付游離法”,一個發明了“高效藍色發光二極管”。他們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當年他們作出這些重大的技術貢獻時,都還是默默無聞的“屌絲”工程師。
跟他們有著同樣信念的,還有將光學顯微鏡由微米帶入納米級尺度的埃里克·白茨格。他本是2014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但他卻這樣定義自己:我不是物理學家,不是化學家,也不是生物學家,我是工程師,光學工程師,為生物學家開發工具,幫助他們看到活體內的分子。
他們無一不在告訴我們,當“工匠出身”的人把技藝做到“至極至美”,他對科學和人類的貢獻同樣巨大。
歐陽鐘燦認為,連傳統的瑞典皇家科學院也不再拘泥于“理論”創新,一直以來“在技術開發方面取得巨大成功的人無法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傳聞都已經不攻自破,我們還有什么理由繼續重“理”輕“工”。